四時八節篇

摸    秋

    中秋期間，民間除了“偷瓜送子”、“敬月拜神”等習俗，還有一個“摸秋”習俗，深為孩子們所喜愛。有些人年齡大了，還常常嘮叨兒時摸秋的樂趣。

    摸秋一般在八月半晚上。皓月當空，孩子們借著明亮的月光，到別人家園中、田頭，“偷”向日葵、青豆角子、吊殺雞（一種形似玉米的高桿甜食植物，比甘蔗更酥甜，今已難覓蹤影）、蕃瓜等，有的“現偷現食”，有的則暗中拋入尚未得子的新媳婦床上，被“摸”的人家不僅不能咒罵，不能說人家“偷”，還要表示樂意；床上有瓜的新媳婦家人上下，更是樂不可支，說不定明年就抱上“狀元郎”呢。這“摸秋”是怎么來的呢，民間傳說著這樣一個故事。

    元朝末年，劉福通領導的農民起義隊伍“紅巾軍”，紀律嚴明，所到之處秋毫無犯，深受百姓歡迎。一年八月半的晚上，紅巾軍轉戰南北，來到一個村子駐扎休息。百姓見劉福通的部隊來了，紛紛請他們到家中共度中秋，飲酒賞月。劉福通深知民眾疾苦，從不肯擾亂百姓，他一聲通令，任何人都不準離開營房。長途行軍加上飲食不周，不少士兵受饑餓折磨，便到地頭隨便摘點南瓜、向日葵籽兒、到河邊撈點菱角充饑。劉福通知道了，對那些違令的士兵要按軍法處之。老百姓聞知此事，都紛紛趕來請求“刀下留情”，但劉福通哪里肯聽。這時，一位白胡子老者上前說道：“劉將軍有所不知，我們這兒有個規矩，八月十五的晚上摸秋不為偷。”劉則笑道：“老人家不必言此，我家離這兒也不太遠，有這個規矩我怎么能不曉得！”老者說：“將軍，自古以來，‘十里不同風，百里不同俗’，將軍家離這里百里之遙，況且這個規矩是元朝皇帝近年來橫征暴斂，百姓涂炭后才有的呀。莊稼未收，青黃不接，只好到田里去摸點能充饑的來度命啊，慢慢就有了摸秋不為偷的規矩。敬望將軍入鄉隨俗，讓我們代替違紀的兵士受刑，留下他們跟將軍殺盡元兵，解救百姓。”老者話音未落，撲通跪下。眾鄉親一起叫道：愿替身而死。

    劉福通見狀，淚流滿面，上前扶起老者，應允了百姓的請求。從此八月半“摸秋不為偷”的習俗就傳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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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冬大似年——祭祖燒紙話冬至

    冬至是二十四節氣之一，跟清明節一樣，是民間祭祖的節日，俗稱“過冬”。民諺云“新冬大似年”，足見人們對冬至的重視程度。冬至這一天，太陽直射南半球的南回歸線，直射的位置最南，所以我們所處的北半球的這一天在一年中白天時間最短，夜間最長。而從第二天開始，白天則每天長一點點，要不然怎么說“過了冬，一天長一鐘”呢。直到次年夏至，就白天最長，夜上最短了。冬至一到，“數九寒天”就到了。數九的算法是從陽歷的單日起算，若冬至剛好是單日，就從這天算起，若是雙日，就從次日算起，“一九、二九、三九……”，九九八十一天之后，大地回春，萬象更新。

    舊時因科技不發達，人們又受文化水平的限制，迷信風氣甚濃。他們認為冬季是一個神譴鬼擾、充滿兇險的時段，到了“鬼節”期間更應小心謹慎，不可得罪鬼神。直到現在，鄉間一些患有較重慢性病的老人，逢到清明、七月半、過冬，仍以過“鬼門關”的陰暗心理來對待。認為，只要能過了這個“鬼節”（或說包括前后共三天的）便不要緊了。由此可以想見人們對冬至戰戰兢兢的敬畏感。而這種敬畏心理根深蒂固，世代傳承。基于這種心態，民間對冬至的祭祀活動便特別重視，希望借此取悅天地鬼神，太太平平過日子。在繁雜的神靈崇拜中，祖神崇拜尤其占有特殊的地位。因為祖神既是在世人的祖宗，血脈相承，又曾共同生活過，在世時對后人關愛有加，所以比敬其他的神靈更實在，更具活力，更受關注。冬至這一天，民間一般總是舉家相聚，共敬亡人。早晨的必備食品是湯圓，其中包括“扁團”。蕎麥屑扁團是人們非常喜食的。剛剛收獲的新蕎麥面做成的扁團，奇異的清香十分誘人。冬至吃扁團，在人們心理上似乎還有一種神秘的味道。扁團湯圓，又團又圓，團團圓圓，舉家共祭亡人前輩，是符合人們普遍存在的數典思祖的心態的。中午全家隆重舉行祭祀活動，焚化紙錢冥幣，磕頭致意，印證了“新冬大似年”的養生送死、慎終追遠、托庇祖神、賜福子孫的本來意義。

    祭祖必燒紙。燒紙之俗據說源于這樣一個故事。我國著名的發明家蔡倫發明造紙術之初，人們爭著買紙，很能賺錢。蔡倫的嫂子慧娘心想，造紙有利可圖，何不叫丈夫去跟他弟弟學學，自己將來也好賺錢。丈夫蔡莫到蔡倫那里學了三個月回來，自己也辦了一個造紙廠。可是因為造紙的技術不過關，紙的質量太差，粗糙得很，誰也不買他的紙。夫妻倆對著紙堆愁眉苦臉。聰明的慧娘突然想出了一個鬼主意，在丈夫耳邊咕嚕一陣，就讓蔡莫照她說的辦了。

    三更半夜，蔡莫在家突然呼天喊地地大哭起來。鄰居們不知他家出了什么事，都趕過來看望。蔡莫告訴鄰人說，夫妻吵了幾句嘴，她就上吊死了。接著越哭越兇，在地上滾來滾去，連鄰居也都跟著淌眼淚。他哭了一陣，抱來一捆草紙，在棺材面前燒了起來，邊燒邊說：“我跟弟弟學造紙，不用心，造的紙不象樣，沒人要，氣得你喪了命。我現在把它燒成灰，解解你心頭恨！”蔡莫燒完了又去抱紙，抱來又燒，燒著燒著，突然聽到棺材里有響聲，一聽，是慧娘的聲音：“快快開門，我回來了！”這一下，可把人們嚇呆了。幾個年紀大的壯著膽子打開棺材，只見慧娘坐起來，嘴里還唱著：“陰間錢能通四海，粗紙糙紙做買賣。不是丈夫把紙燒，誰肯放我回家來？”接著又說：“你們不要怕，剛才我是鬼，現在我是人。我到了陰間，閻王讓我推磨受苦，丈夫給我送了錢，小鬼們為了錢，爭著幫我推，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。三曹官曉得我有了錢，也向我要，我把丈夫送的錢全都給了他，他就暗中開了后門，把我放了回來。”蔡莫聽了慧娘的話，假裝丈二和尚，說：“我沒有送錢給你呀！”慧娘指著地上的紙灰說：“這就是你送給我的錢。陽間是銅板當錢，陰間是紙當錢。”大家一聽，曉得燒紙有這么大的好處，都來向蔡莫買紙，拿著去祖墳上燒了起來，燒紙的奇妙作用很快傳開了。遠近的人們都知道死去的親人手中沒錢，在陰間要受罪。有錢能使鬼推磨。于是家家爭著到蔡莫家來買紙，不到兩天，堆積滿屋的紙就被搶購一空。從此人們祭祖必燒紙，相沿成習，以示對先輩的懷念。